生活在瘟疫蔓延中 We’re New Yorker

3月24日纽约州长库莫在新冠疫情新闻发布会接近尾声的时候的讲话,让我非常感动。
“We’re going to get through it, because we’re New York, and because we’ve dealt with a lot of things, and because we’re smart. You have to be smart to make it in New York. And we’re resourceful, and we’re showing how resourceful we are. And because we’re united, and when you’re all united, there is nothing you can’t do. And because we’re New York tough. We are tough. You have to be tough. This place makes you tough, but it makes you tough in a good way. We’re gonna make it, because I love New York. And I love New York, because New York loves you. New York loves all of you, Black, White, Brown, Asian, Short, Tall, Gay, Straight……New York loves everyone. That’s why I love New York. It always has, it always will. At the end of the day, my friends, even if it’s a long day, and this is a long day, Love wins, always, and it will win again through this virus.”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New Yorker,因为这通常是对生活在纽约市里人的特定称谓。但在这一刻,我相信大纽约的每个人都愿意称自己为New Yorker,因为We Love New York,New York Loves Us。

还没有到美国的时候,纽约就是我最向往的地方之一,那个时候的向往来自于自由女神像。自由女神像及其所在的港口,在无数的文章小说影视作品中,成为了”自由“的代名词。彼时,年少轻狂的我,并不知道”自由“这两个字真正的含义是什么,却被其以及我脑海中的代表纽约所吸引。来到美国之后,第一次到纽约,真正的一见钟情。同行的澳洲朋友一直评论说,纽约街道很脏,味道很难闻,车辆横冲直撞,云云。而我看到的却是一个包罗万象的世界,一个生机勃勃的地方,一座充满了各种可能性的城市。

后来,在我最最艰难的时候,纽约向我抛来了橄榄枝,确切地说,是纽约市东边的长岛。我开心极了,虽然后来发现当时住的地方到纽约市区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而长岛和纽约市虽说是毗邻,却是完完全全地两个世界:长岛悠然而静谧,低调而保守;纽约急速而热闹,高调而开放;长岛有海滩和酒庄,是纽约市人的后花园;而纽约市可看的可玩的可吃的太多太多,土生土长的长岛人大部分不太能欣赏city的热情。

纽约是一座什么样的城市呢?这个问题问一千个人会有一千个答案。在纽约能吃到来自全世界的美食,在纽约能看到各式各样的展览,在纽约能听到不同风格的音乐,在纽约能欣赏跨度风格很大的艺术……纽约的好,很多人都 在讲诉;当然纽约的不好,也有很多人在控诉。于我而言,这个城市对我最大的吸引,是它的自由和包容。

现在的我已经懂得了自由的含义,懂得了得到自由需要有所承担,也更加珍惜这座城市给予每个人的自由。自由,并不代表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做什么;自由,是自己做出决定并对后果负责。自由的每一步,都是艰难的,因为选择太多不知如何抉择,因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全部责任。纽约的自由,其一在于机会很多选择很多,可是如何抓住机会,做出选择,这需要一个人拥有能够做出选择的能力。是的,能够做出选择是一种能力,尤其当身处纽约这样的花花世界。纽约的自由,其二在于很少有人管你在干什么,当然这一方面来说是大家都很忙,另一方面来说,也是因为纽约人相信,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不随便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这在某种程度上,也造成了很多人对于纽约人冷漠没有人情味的负面刻板印象。但在我看来,这不是冷漠,这其实是一种保持距离的尊重,给予他人自由的空间。纽约的自由,其三在于,当你拥有选择的能力,能够处理自己的事情之后,你就是自己的主人。在这里没有一套设定好的标准,要求所有人照着做。你设定你的标准,过你的生活,做你自己。

因为自由,所以包容。谈到包容,我和朋友曾经开玩笑说,在纽约英语口音根本不是问题,因为每个人都有口音。在纽约街头,永远看到的都是各种肤色的人群,各式各样的穿着,风格迥异的打扮,最奇妙的是,看起来一点也不违和。这座城市敞开怀抱对每一个人,无论是谁来自哪里要去哪里。不管是谁,只要愿意,这个城市总会有你的一席之地。纽约欢迎你,无论你的态度如何,她的态度永远是open的。我很喜欢在纽约大街上漫无目的地乱晃,有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觉得无论自己多么weird,纽约都不会用奇怪地眼光看我。

虽然很喜欢纽约,结婚以后一段时间还是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在这个地方安顿下来,确切地说,不知道这是否是个适合安顿的地方,竞争太激烈,物价太贵。而这次疫情,大纽约的表现,让我心安定。就像库莫说的一样,纽约人都很tough,这个城市让你tough,而这样的tough在这样的危及关头,显示出了其强大的力量。我身边的每一人,想的都是如何帮助他人,如何帮助社区。超市早一个钟头开门,把这个时间留给老年人购物;将手套,洗手液等物品分享给邮差和垃圾处理的人;将自己家一些食物放在外面,提供给所需要的人;购买当地small business的购物券,帮助他们减轻现金流危机的压力……医院需要人手,大量地志愿者包括很多退休人员回到医院加入战斗,巴士公司为医务人员提供免费的车辆,酒店为医务人员提供免费的住宿……短短一周纽约首个方舱医院就已经建成……平常自由松散,危机中强大凝聚力,这,就是纽约!

我想我会在纽约settle down,因为在我内心,已经将她当作了我美国的家。